安联球场草坪刚洒过水，空气里有股青草味。吉雷利站在场边，聊起七月份那场球还是摇头。“差一分钟，”她重复了一次，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训练裤缝线，“就一分钟。” 英格兰女足加时赛第119分钟的绝杀，硬生生把意大利挡在了决赛门外。那种感觉像什么？大概像跑马拉松最后十米被人超了车，终点线就在眼前晃悠。凯莉那脚射门，估计现在还刻在每个意大利队员视网膜上。本来以为拖下去点球大战有戏，结果哨响前崩了盘。

新任队长罗苏奇在旁边插话，语气试图把气氛拉回来点：“尤文图斯这地方，做事讲究个章法。” 她指的是今天这场队内友谊赛，更像是个家庭聚会，没火药味。罗苏奇这人，当队长后说话明显更周全了，强调俱乐部“严肃”的特质，也提了“庆祝”和“新篇章”。这比某些俱乐部空喊口号实在，至少听起来脚沾着地。

说到吉雷利，俱乐部层面她真没太多可抱怨的。刚过去的赛季包揽国内双冠，意甲和意大利杯都揣兜里了。关键战役她总能在前场搅出点动静，作用不光是进球数字能体现的。现在尤文女足盯着欧冠想试试水，她肯定是前头扛旗的。但国家队那场败仗，性质不一样。欧洲杯半决赛，满座的球场，离创造历史就差一口气。这种机会，职业生涯能撞上几次？上一次意大利女足有这么大动静，感觉都是老黄历了。

记者席上有人嘀咕，说英格兰那场绝杀前其实意大利有过机会，没抓住。吉雷利没提这茬，她只反复说“美好经历”、“难以忘怀”。职业球员都这样，再疼的伤疤也得包层糖衣。不过“苦涩”这词从她嘴里蹦出来，分量不轻。她算老将了，什么场面没见过？能让她觉得苦的，肯定不是寻常输球。这让我想起几年前采访某位男足老队长输掉关键决赛后的眼神，空洞里带点不甘，一模一样。

现在看，这苦涩倒可能有点用。新赛季尤文女足多条战线作战，吉雷利的状态直接影响球队天花板。国内冠军拿顺了手，需要点刺激。欧洲杯最后那一分钟，搞不好成了她油箱里新添的燃料。当然，也可能记岔了，人有时候需要点遗憾推自己一把。罗苏奇说准备好了迎接新赛季，吉雷利没接这话。她弯腰紧了紧鞋带，抬头望向球场另一头。那边小球员正嘻嘻哈哈热身。未来？未来得靠脚下踢出来。欧洲杯那场球教会她们一件事：一分钟，足够改变所有故事结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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